中央擬15年投4500億發展核電
7月8日上午11時30分,廣州科學城,隨著總價高達6億多元人民幣的3筆大單的簽訂,唐紅鍵微笑著對臺下的人揮了揮手。而這天也是廣東電力設計研究院建院50周年的日子。
唐紅鍵是廣東電力設計研究院院長,他領導的是一個在我國核電站設計領域呼風喚雨的企業。
2008年中國將開工建設福建寧德、福清和廣東陽江三個核電項目。
在隨后的幾年中,隨著各項設計工作陸續到位,各方將為這三個工程投下上千億元人民幣。
不過,這所有的一切也僅僅是中國“核電強國”夢想的開端,因為根據我國核電產業發展規劃,到2020年我國核電總裝機容量要達到4000萬千瓦,在建1800萬千瓦。這意味著,在今后的十多年間,我國平均每年要開工建設3-4臺百萬千瓦級的核電機組,這在歷史上絕無僅有。
而在此藍圖下,在未來十多年中,我國將投下至少4500億元人民幣。與此同時,中國在預計花費百億元人民幣把國外的第三代核電技術引進中國,并在此基礎上自主創新。
其實,中國開描“核電藍圖”并不是一時的沖動。在能源緊缺的大背景下,核電成為了最現實的選擇。在未來的中國,從沿海的廣東、浙江、福建到內陸的湖北、湖南、江西,幾十座核電站將拔地而起。
7月4日,星期五,這是合同簽訂前的最后一個周末,唐紅鍵辦公室的門一直敞開著。這天,下屬們從他的辦公室進進出出,從小到服裝顏色,大到領導講話的排序,下屬們依次向他匯報,并等待他的確定。
不過,在唐紅鍵看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以后無數個類似“7月8日”這樣的日子而服務,畢竟那個是以“億元”為單位的大生意。在此之前,他們很少經歷,而在此之后,他們夢想著天天經歷。
能源危機困擾中國
研究院的核電設計生意這么好,唐紅鍵除了要感謝夜以繼日奮斗的同事,另一個需要感謝的是日益逼近中國的能源危機。
能源危機的緊迫性何在?中國科學院院士、核反應堆工程專家王大中曾用一組數據作出過說明:中國已成為世界第二大能源生產與消費國、第一大煤炭生產與消費國、第二大石油消費國及石油進口國、第二大電力生產國。
根據2020年中國GDP翻兩番的發展目標估計,國內約需發電裝機容量8億~9億千瓦,而已有裝機容量僅為4億千瓦。但在現有的發電結構中,單煤電就占了其中的74%。這也意味著若電力需求再翻一番,每年用煤就將超過16億噸,而長距離的煤炭輸送將加劇環境和運輸壓力。另外,在今年年初南方的冰災中,光是因交通運輸困難,電煤供應緊張,造成的缺煤停機超過3700萬千瓦,19個省區拉閘限電。而如此大電煤消耗,二氧化硫和煙塵排放量每年分別新增500萬噸和5326萬噸以上。
另外,水電受到客觀條件的限制,其開發難度相當大。而太陽能、生物能等可再生能源開發遇到核心技術的瓶頸,其使用成本極高。因此,在未來的30年內,這些新能源不具備成為我國主力能源的條件。所以,清潔、高效的核電成了備選。
1957年,人類開始建設核電站并利用核能發電,到現在,核電約占全世界電力的16%。
但自1986年前蘇聯發生切爾諾貝利核電站核燃料泄漏事件以來,核電成了許多人心中的惡魔,中國也不例外。全球核電業就開始進入低潮。根據國際原子能機構的統計,2000年年底,全球正在運行的核動力堆共有438座,到了2003年3月,增加至441座,僅增3座。
但現實的能源危機改變了這一切。
在能源危機的背景下,人們對生存的渴求戰勝了對恐懼的擔憂,歐美國家被凍結30多年的核電計劃也紛紛解凍。而此間,受多種因素的影響,中國的核電發展戰略也正在由“適度”轉向“積極”。
唐紅鍵喜歡用“道路曲折”來描述中國核電工業的發展歷程。在唐紅鍵的腦海里,早在上世紀50年代,中國的核能事業就已啟動,不過當時主要是為了打破兩個超級大國的核壟斷,增強中國的國防力量,而并非出于民用發電目的。直到上世紀70年代,周恩來總理在相關會議上才提出,要將核電用于民用,建商用核電站。
此后不久,中國第一個商用核電站秦山核電站開始組建,并于1991年12月15日并網發電。“這結束了中國內地無核電的歷史。”唐紅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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