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區域整合:啟動新一輪經濟景氣周期的動力分析
當前對于中國經濟增長周期有兩種不同的判斷,較為樂觀的認為,中國經濟的長波、長周期發展至少延續到2020年,奧運之后中國經濟不僅不會蕭條,而且會維持近10%的增長;較為悲觀的認為世界經濟正處于第五次康德拉季耶夫周期的下降期,世界經濟包括中國經濟可能步入一個相對較長時間的低增長格局。我們不必評價這兩種觀點是否有道理,我們更關心的是中國經濟周期的性質、主要特征以及能否尋求到新的發展引擎,延長本輪經濟周期的上升階段或是啟動新一輪的經濟增長周期。從建國后我國歷次經濟周期的發展態勢看,中國經濟周期逐漸從過去的短周期向中周期過渡,周期持續時間不斷延長(新一輪經濟周期上升期到去年已經持續了8年),波動幅度減緩,波峰和波谷的位勢從“高位型”向“中位型”轉變(如圖2),中國經濟周期仍以增長型周期為主,會圍繞潛在經濟增長率在一個合理范圍內上下波動。
圖2 中國經濟增長率波動曲線(1953―2007年)
如果對中國經濟周期的動力機制與發展規律缺乏深刻的認識,那么宏觀調控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事實上,當前面臨的美元貶值、能源價格上漲、需求下滑等都相當于對經濟周期的一種沖擊,而真正決定經濟周期的還是產業結構特征、需求結構特征以、資源結構特征以及區域結構特征等因素。由于中國經濟仍處于工業化與城市化快速發展的進程中,這決定了工業的周期波動與區域經濟的周期波動仍是整個周期波動的主要推動力量,因此區域經濟結構升級與產業經濟結構都將是啟動新一輪經濟增長周期的重要內生動力。
通過區域輪動與產業輪動同步,實現從“以時間換空間”向“以空間換時間”的戰略轉變,才能真正從區域“發展紅利”中獲取新一輪經濟增長的巨大動力。所謂“發展紅利”,是指“區域整合之后所帶來的發展潛力與整合之前的現狀能力之差”。中國新一輪經濟增長的動力源已經具備了從“發展紅利”中索取的成熟條件。研究表明,當區域經濟主體從一個低級平臺向一個高級平臺整合時,生產力要素的組合趨好,專業化分工趨強,發展成本趨低,發展紅利的獲取將呈非線性增長。筆者立足區域整合視角,從“產業—區域”分析框架出發,進一步探討經濟增長的內在機制。
(一)由產業輪動帶來的經濟增長機制分析
從時間維度上看,眼下我國正處在產業升級與轉移的關鍵時期,經濟增長出現周期性小幅下滑有其客觀必然性。由于上世紀90年代初興起的高增長行業動力衰退,同時新的高增長產業生產力正在集聚,尚未真正釋放能量,就出現了高增長行業的“轉換缺口”。
先導產業能拉動新一輪經濟景氣周期。根據各國經驗,經濟啟動,生產率加速的主要原因首先是技術含量高、附加價值多、分工協作環節復雜的行業,即所謂“迂回生產”過程較長的重工業的起飛,勞動力向具有更高附加值的產業轉移,就會帶來TFP的上升。 未來時期“中國制造”的戰略重點已非過去的加工貿易/輕工業的低端制造,而是占領裝備制造業、航空航天等全球戰略產業的高端。因此,產業關聯度高、需求彈性大、資金技術密集的先進制造業不僅決定了中國工業拓展的范圍、深度和效率,也必將對拉動經濟增長,保障國家經濟安全,改變世界經濟格局具有重大戰略意義。
(二)由區域整合帶來的經濟增長機制分析
從空間維度上看,經濟的啟動與飛速發展也有賴于一些經濟比較活躍的核心區域的帶動,即一國經濟發展往往需要階段性的區域龍頭或者是引擎,對于大國而言,更需要多個引擎。從投入產出效率、產業鏈看,這是經濟發展的內在要求。區域整合能夠破解“轉換缺口”的瓶頸約束,推動經濟進入一個新的較快增長周期。隨著區域整合進程的推進,資源配置、產業分工、基礎設施建設、原材料供應、勞動力轉移的規模、范圍都將越來越大,從而形成需求擴大、結構升級與產業轉型、城市化進程、經濟增長等新一輪的經濟循環。
(三)在區域整合中尋求區域輪動與產業輪動的契合點
綜合以上分析,當前主導中國經濟發展的兩條主線是區域輪動與產業輪動。區域整合就是在區域輪動與產業輪動中需求契合點。中國經濟的持續高速增長,也能從區域輪動與產業輪動中找到答案。第一次區域整合浪潮。上世紀80年代改革開放,基于要素和成本比較優勢,建立在與港澳以及東南亞地區緊密聯系的外向型經濟模式上,直接參與國際產業鏈的循環;第二次區域整合浪潮。上世紀90年代長三角的制造業跨越了單純的來料加工生產模式,引來國際資本在本地孵化,形成了高層次的配套經濟模式,促進了經濟高速增長;第三次區域整合經濟浪潮。2006年,提出創新型國家的戰略目標,技術創新、制度創新、產業創新,區域經濟一體化和全球戰略合作。因此以濱海新區為代表的環渤海區域經濟的迅速發展正是尋求區域輪動與產業輪動的契合點的“順勢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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