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政策解讀
- 經濟發展
- 社會發展
- 減貧救災
- 法治中國
- 天下人物
- 發展報告
- 項目中心
視頻播放位置
下載安裝Flash播放器正如氣象臺所預報的那樣,12月12日是合肥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天空還飄起了零星小雨。早晨7時左右,大部分街道空空蕩蕩的,路面上偶爾駛過幾輛公交車和出租車。
不過此刻,安徽建筑工程學院門口卻是另外一番景象:一排排私家車停放在校門口的立交橋下,幾輛大巴士靠邊排齊,人群擁擠在人行道上,將經過的車輛堵成了長龍,交警來回疏導,力圖讓一切恢復秩序。
“12月12日周末全天藝術考試禁止車輛入內”,校門口紅底白字的告示牌提醒著人們,安徽省美術類統一招生考試在此舉行,5000多名考生將在這個考點放飛自己的夢想。
“孩子凌晨4點就起來了。”老瞿家住合肥市廬陽區三十崗鄉,由于路途遙遠,他和兒子要先坐公交車,然后打車。
“本來孩子媽媽也要過來的,可農村的事多,分不開身。”老瞿和愛人一邊務農一邊在四周的工地找點零工做,收入勉強供得起孩子上學,對于孩子選擇藝考,他說不出太多:“只要孩子喜歡就可以了,好好考,將來不留遺憾。”
每年的藝考大軍中都不乏農村孩子的身影,他們沒有私家車接送,沒有豪華賓館可住,卻同樣把收費昂貴的藝術院校當做人生目標。然而,面對越來越多的高考競爭者以及不容樂觀的就業形勢,他們離那個瑰麗的“藝術夢”到底有多遠?
藝考僅僅是上大學的捷徑?
43歲的老騰是安徽全椒縣的農民,家離省會合肥不過1個小時的車程,但他一生只來過兩趟,上一次還是路過。
那一年,他19歲,和膝下的這對雙胞胎兒女差不多大,也是愛做夢的年紀。在半導體收音機里聽到了一則消息之后,他和同鄉結伴途經合肥前往六安學燒窯,結果學成的手藝終沒有派上用場,后來干起了瓦匠。
藝考前一天,老騰坐早上4點半的火車趕到合肥,與他的一對雙胞胎子女會合。孩子先前一天由老師帶隊,集體抵達合肥,不過,老騰放心不下,還是跟了過來,畢竟一家兩個孩子都要“上陣”。11日上午10點,他領著一對“雙胞胎”在安徽建工學院校園里看考場。哥哥騰家全遠遠地站著,而妹妹李娜始終躲在父親的背后。
“對藝術沒太大的感覺,我只學了5個月,專業課一般,就知道藝考能上大學。”騰家全略顯輕松地說,“美術只是個途徑,進了大學之后,可以再轉其他專業,以后出來工作也不一定就干這個。”
李娜比哥哥多學了兩個月美術,但直到今天,她仍然表示不是很喜歡。“本來我想學音樂的,但是更貴,上一節大課都要100多塊錢。”李娜告訴記者,自從參加考前集中培訓班以來,大概交了1.4萬元的學費,住宿和伙食費又花去了3000多元。“具體多少錢,你問我爸,每筆錢都是他去交的。”
“要不是前幾年攢下一點老底兒,真供不起這兩個孩子。”據老騰估算,如果把兩個孩子送到大學畢業,至少每人還得再準備10萬元。
“平時就是悶著頭干活兒,丫頭教室的門朝哪兒開,我都不知道。”老騰告訴記者,自己只念到小學2年級,識字也不多,對美術更談不上了解。“都是聽孩子說的,學畫畫好,文化課有300多分就能上大學。”
“考藝術的太多了,真要考不上就算了,反正花錢讓孩子見了世面。”不過老騰心里并不甘,望著一對兒女說,“什么時候,我能在合肥買套房子,你們倆能去外國念書?”
“農村家長對藝術了解甚少,很多都是道聽途說的,不像城里的家長對孩子的選擇非常清楚,對專業有所理解,對將來的職業有所規劃。”安徽大學藝術學院的輔導員劉曉健表示,農村孩子選擇藝考應當慎重,至少要從自己的實際情況出發。
43歲的劉偉為了兒子專程從北京趕回來督戰。在外打工20年,已經當上了包工頭的他,對兒子充滿了歉疚。“一直讓他當你們說的‘留守兒童’,太虧欠他了。錢我攢了不少,看他考到哪兒我就給他在哪兒買房。”劉偉在北京認識了不少藝術類專業畢業的設計師,通過他們,他發現學藝術最不受地域限制,可以當“北漂”當“滬漂”。
臧女士在上海做小時工,月收入1500多元。孩子從蕪湖過來,上培訓班期間光在合肥吃飯,一個月就1200元。她覺得自己好累,但想到孩子這些年吃的苦,總覺得對不住孩子。
在安徽廣播職業技術學院播音主持系的李志強老師看來,不少農村孩子選擇藝考是受了一些培訓機構的影響。“下面很多高一、高二的學生都不知道播音主持是藝術專業。”據李志強介紹,每年都會有一些培訓班到縣里的中學宣傳招生,從而讓高三學生了解到這個專業。
“學播音比學美術還要便宜,學費5000~8000元就夠了。”李志強分析,“可能有些孩子學美術或者音樂來不及了,學播音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