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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載安裝Flash播放器在導師“一言堂”的培養(yǎng)體制下,在導師指導博士生人數(shù)不受約束的條件下,在導師的學術造詣和學術道德良莠不齊且缺乏監(jiān)管的情況下,博士生并不是博士學歷“量多質(zhì)低”的罪魁禍首,相反他們是博士生質(zhì)量不佳、博士學歷貶值的直接受害者
8月底,華中科技大學教授周光禮推出的新書《中國博士質(zhì)量調(diào)查》讓人們注意到,有的博導竟同時指導47名學生,有3%的博士生從未與導師交流過……
此后,不少媒體開始圍繞“中國博士的質(zhì)量在迅速下降”這一話題進行報道或展開討論。其中“為發(fā)論文重金購買學術期刊的版面”“創(chuàng)新能力越來越低”“無法讓用人單位滿意”等報道,讓人越加質(zhì)疑博士生的學術道德和科創(chuàng)能力,甚至禁不住蔑視起這個擁有幾乎可謂是“最高學歷”的群體。
可是,博士學歷越來越“水”,真的是因為博士生們自己不求上進嗎?也許確有這種情況,比如為往自己臉上貼金,通過各種關系去讀在職博士“混”張文憑的個別人。但對大多數(shù)靠自己實力讀博的青年們來說,用“不求上進”來形容他們恐怕有些冤枉。
就拿一個導師動輒同時指導眾多博士生這一點來說,就不是博士生可以自己選擇決定的。至于博士生一年見不了導師幾面,甚至常年見不到導師,也不是因為他們自己不積極主動,而是因為同時承接N個課題、包攬N個項目并且身兼N個行政職務的導師自己手底下的事情都忙不過來,根本顧不上與學生交流。更何況,接課題、做項目、搞行政都是名利雙收的事情,相形之下,指導學生又能給自己帶來什么呢?
有的是見不到導師,有點則與導師關系太“密切”。一所名牌大學的工科博士生吳安平就嫌導師對自己的干預太多。“我80%的時間都給導師做項目”,而這些項目的學術水平并不高,花大把時間只為了幫導師爭取經(jīng)費。(9月13日《南方周末》)
“老板”,這個博士生們對自己的導師的稱謂,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因為在中國的高校中,導師與博士生之間大有從“師徒關系”演變?yōu)椤肮蛡蜿P系”之勢。博士生的研究方向由導師定,補貼由導師出,論文由導師改,文憑由導師定……一切的一切都掌控在導師的手里,不管他們叫“老板”,合適嗎?
就像吳安平說的那樣,不少博士生自己希望專心從事感興趣的課題研究,但導師的指令無法違抗。據(jù)他所知,有的導師甚至會暗示學生:想做自己的事?除非你不想畢業(yè)。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敢創(chuàng)新?不少曾懷揣著科研理想拜入名師門下讀博的青年,最后都被耗得熱情喪盡,淪為文憑的奴隸,甚至為發(fā)表論文不擇手段。
其實,對于自己手里那張越來越廉價的文憑,一些博士生自己比別人更加看不起,在博士生的圈子里甚至廣為流傳著“不孝有三,讀博為大”的戲言。但他們又有什么辦法呢?讀到博士的人往往年近三十,同齡人大多都已有家有業(yè),個別青年才俊甚至已經(jīng)事業(yè)有成,而自己卻才擺脫“食堂-寢室-實驗室/圖書館”這三點一線的生活。除了那張文憑以外,他們幾乎一無所有。
9月初,華中科技大學傳出消息:擬清退307名“超時”碩士生和博士生。此舉被報道后,有媒體評論說:破除碩博研究生“零淘汰”是在“打破固有的教育機制積弊”,是“對社會和其他大學的生動示范”。可是,在筆者看來,博士生并不是博士學歷“量多質(zhì)低”的罪魁禍首,相反他們是博士生質(zhì)量不佳、博士學歷貶值的直接受害者。在目前這種博士生師承一人的指導制度下,如果培養(yǎng)體制依舊不能得到相應的調(diào)整,導師的學術造詣和學術道德仍難以保障且缺乏監(jiān)管,淘汰博士生等治標不治本的做法就起不到提升博士生整體水平的作用,而只能使被淘汰者面臨“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杯具”。